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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看似淩亂,實則淩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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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下一秒,我水沈的身子被人一把揪著頭發拖出了水面,耳朵裏灌滿了水,燕豐涼涼的聲音,讓我覺得自己一瞬間到了冬天,“想死嗎?我燕豐想要用的人,還沒有用不到的。”

他將我提了出來,也不管我嗆不嗆水,直接扔在冷冰冰的地上,我吃力的睜了睜眼,眼前一片星星點點的亮,我不知道這是哪裏,但一定不是黃泉路。

“燕……燕少……”

片刻,我吐了口水,想要讓他放過我,然而不等我出聲,燕豐濕濕的皮鞋尖又挑著我的下巴,我仰目而望,這樣的一個男人,長得人神共憤,骨子裏的血,卻永遠都是涼的。

燕豐低頭看著我,如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,他對我說,“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嗎?”

我聽著他慢悠悠的說,腦子裏自動想著他說的為什麽。

到底是為什麽啊。

我搖頭,低低的說,“不知道。”

下巴蹭著他的鞋尖,有種說出的卑微感,我不喜歡這種感覺,非常不喜歡。這讓我覺得很羞辱。

燕豐笑了,慢悠悠笑得那般清冷,“你會知道的。”

說完這句話,他讓我起身,跟著他一步一瘸往這處別墅的更深處走去。

隨著燈亮的衍伸,我打量這裏是一處環境幽雅的別墅之地。我想著,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剛差點淹死我的地方,其實只是一片小小的噴水池。只是我天生旱鴨子,見不得水。

“到了,就是這裏。以後,你暫時住在這裏,從明天起,有專人過來打理。”

燕豐又說,並擡手指了指進入房間之後的一處玄關位置,“在那個抽屜裏面,有你需要的東西。”

話說完,他轉身就走,幹凈利落的不帶一絲溫度。

我張了張嘴,想問他,你知道我現在最需要什麽嗎?我終歸是沒有問出來,跳著腳過去拉開抽屜,裏面是滿滿一抽屜的醫藥用品。

我看了看,有繃帶,有碘酒,還是破傷風的針。

其實我是不會打針的,但這時候,又有誰來幫我?人到山窮處,總是會激發無窮的力量。

清理了腳上的傷口,我顫抖著手,自己給自己硬生生紮了針下去,還知道千萬不能打進去空氣,然後疼得冷汗直冒……我紮的是自己的肉啊。這樣看起來,我似乎也挺能下狠手的。

做完了這些,我這才終於松一口氣,手一摸肚子扁扁的,餓了。

可是這地方……我擡眼四下裏看了看,忍著腳上的痛,各個房間都轉了一圈,不出所料,這裏果然有著一間廚房,我進去翻了翻,吃的喝的用的倒是一應俱全,我挑了一眉,心情放松了些。

看來燕豐是一直就打定主意讓我來這裏的,要不然,不會準備得這麽齊全。

只是,幹嘛非要繞遠的帶我去山上跑一趟?他有什麽別的目的?

想著,又覺得頭疼,燕豐是我看不懂的人,他目前所做的一切事情,我都摸不著頭腦。

說他喜歡我吧,只要了我那一次,就將我當爛抹布一樣的扔開,說他不喜歡我吧,這麽盡心盡力的為我,一點所圖都沒有,我才不信。

“阿嚏!”

鼻子一癢,我往外噴了一下,這時候倒是有心情嘟囔一句,這衣服全濕了,我得找件衣服換換。

又轉了個房間,拉開了衣櫃的門,我又嚇了一跳。

滿滿一櫃的衣服,四季都有,琳瑯滿目,眼花繚亂。

我發誓,我長了這麽大,從沒見過這麽多衣服,件件都是精品,拿來一件試試,像是量身為我定做一樣,個個都是合身的。

我滿心的驚訝漸漸就壓了下去,心裏忽然就像被壓了一塊巨石那麽沈重。

燕豐不可能會下這麽大的本錢,來養我這麽一個閑人,他必定有他的用意。

抿了抿唇,我將櫃門關好,脫光了自己身上的濕衣,隨便的搭在一處晾著,並沒有去動那櫃子裏的衣服。

我是從風塵中走出的女子不假,但我這身體,除了被燕豐強奪,其它人,也根本沒資格碰觸。

多可笑的現實。

滿心清高的女人,偏是要落到這般窘迫的地步。就如同婊子立牌坊一樣,婊子賣身賺錢,我賣身為一口氣,也高尚不到哪裏去。

“我以為你會很高興看到它們。”

清冷的聲音倚在門框上懶懶的說,我後背一冷,慌亂著,“燕少,你,你不是走了嗎?”

如果知道他還在,我寧願穿著濕衣。

我有點氣急,但又憋著氣不敢發作。

這神出鬼沒的男人,到底在想什麽?

說實話,我真的有點怕他,怕他的喜怒無常,怕他一不高興就要弄死我。

這樣,我怎麽再去遙遠的上海找蘇言?或許我更不甘心的是,這麽多年以來,蘇言到底是用我的錢,養了多少死漂亮的女人……

“這是我的家,我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,還要經過你的同意?”

燕豐嗤笑,他邁步進來,我身體僵了僵,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,趕緊“哧溜”一下鉆進了廚房,門一關,急聲說,“你先別進來……那個,燕少,你還沒用飯吧,你等一下,我幫你做飯。”

說完話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,又恨不得地上有道縫,我遁進去,永遠不再出來。

脫得這麽光溜溜的,還敢邀人留下吃飯?……怕燕豐一會兒吃的不是飯,是我。

我又想到了那一櫃子的衣服,有點後悔,早知這樣,我就去拿一件穿上了,至少,也不會讓我進退維艱。

可真是寸縷不著啊!

“快點!”

燕豐似乎在門外低聲的笑了下,也並沒有強制進來,我松了口氣,開始滿心雜亂的收拾著廚房裏的菜。

裸體做菜,也算是初次新體驗。

可我不知道的是,當我在廚房裏做菜的時候,外面已經進了別的人。

燕豐高腳杯裏的紅酒腥紅如血,整個人都發散了思維,眼神也跟著柔和下來。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也是同樣的懶散不羈。

“你確定是她?”

那個男人問,與燕豐彼此相視。像一匹來自原野裏的狼,看似淩亂,實則淩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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